《恰同学少年-2018金陵中学作文年选》导言
恰同学少年……
王瑜:
十七八年前,我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在田野上奔跑的小孩,家中没有丝毫文学的熏陶。那是一个豫北的小市镇,周围被太行山脉环绕,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姨母舅舅,都共同生活在这片朴素的北方土地上,和工厂、麦子、土地、玉米、太阳、月亮打交道。往上数八代,家里也没有散发着文学气息的读书人的迹象。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生活的有趣,就像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写道“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此刻,我也回忆起了幼年时那些渺远而又鲜活的景象,比如爷爷的俄语,奶奶的祠堂,爸爸的太空步,妈妈的缝纫机,还有姥姥家村东头的土地庙,以及坐在那里讲故事的老太太们。
看惯了的山丘田野之外,我对外来文明的最初印象,来自于爷爷的俄语。那时我还不懂苏联,不懂喀秋莎、阿廖沙这些典型的俄语意向,但那些下午坐在前檐上晒着暖洋洋太阳的经历,总让我想起无限远的远方,有一个金黄而又清冽的所在。我也跟着奶奶去过祠堂,去之前她总要把自己收拾停当,面容清洁,衣服平展。这种种的郑重仪式总是让我想起简·奥斯汀小说里,小姐和太太们周日乘着马车的交游或舞会,当然那是带着烟火气的,独属于小镇人的娱乐消遣。
姥姥的家中也有许多令人记忆深刻的情景,不过那不是关于外来文明,而是带着如蒲松龄笔下深院中的阴阴清凉。那是一座完整的四合院,有着南厢房、东厢房、西厢房、正厅堂,从正厅堂向东拐,有一个狭长的通道,那里安置着厨房,厨房的上空总是用钩子挂着一个小篮,里面时常放着烙好的煎饼。从厨房再向北拐,经过一个狭长的通道,就进入了后院,后院靠东墙架着一排的鸡笼,养着一群肥硕的鸡。后院东边是一片菜地,种着各式蔬菜。最值得惊奇的是后院的北边,架着一棵朽木,时时往上泼水,便会结出肥大的木耳。那是一片神奇的园地,不过那时我却总是怕它,因为走进去总有一种阴森森寂然无人的感觉,仿佛连说话都有回声。
生活既灿烂又阴凉,我在静静的日子里走着,上蹿下跳或静然沉默。
想起童年,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是我曾经如爱丽丝一般自己亲身游历了一个奇幻世界。当然我没有兔子洞,可是当我打开那扇明黄色的放在客厅里的矮柜小门,嗅到尘封的时光和油墨的香气,我就一头扎进了唐代那个英雄侠义的世界,与书中人物共啸同行。
那一年我十岁。
不知那是谁遗留下来的话本,上下两册,合起来足有七八百页之多。书的名字叫《薛丁山征西》,可能你没有听过,不过不要紧。假如每个人成长求学的过程中,都会形成一个自己的图书馆的话,对我来说,那将是永远奉在我书架上的第一本书。
至今还记得薛丁山耍一把长枪,少年英才;记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永远和稀泥的鲁国公;记得樊梨花智勇双全,英姿飒爽;记得西凉国的八卦阵,诡谲变幻,妖风阵阵。
那是我童年时的奇幻之旅,是最初的一颗文学的种子。
后来学业渐忙,幼年时朦胧又清远的色调逐渐远去,生活慢慢替换成了苍白的、孤独的、贫瘠的灰色。也许许多人有着别样的青春,可我高中时只觉自己是困笼里的兽,无数次情绪涨满,无数次慢慢消减。多少清怨,倚着栏杆,不知以何语诉,不知诉向何人。所以高考选择专业,我义无反顾地选报了文学。我想只有在文学当中,我才能得到最深的慰藉。
陈可人:
我的文学发蒙要从小时候偷看课外书开始,那时候娱乐活动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尤其是父母不让多看电视,又禁止玩游戏机。十来岁的小孩子,常常感到无聊,课业之余,便把家里父母的一些藏书偷偷拿出来看,《西游记》、《红楼梦》之类的当时也看不太明白,总觉得不如电视剧。我的语文老师送我一套《三国演义》连环画,一套小人书有几十本,那时候真是如获至宝,每天舍不得多看,定下一天一本的份额,结果发现根本停不下来,不出一周就全部看完了。从此对历史小说的兴趣一发不可收,《说岳》、《说唐》之类的小说,还有蔡东藩的历史演义,着实读了不少。我对中国古代文学的爱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记得还有一本《普希金抒情诗选》,里面都是些爱啊愁啊,虽然那时不懂,想来也是外国文学的一种启蒙吧。
家里的书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到新街口新华书店去看书,那些五花八门的书,令人大开眼界,历史到哲学,小说到诗歌,随意浏览,徜徉其中,真是枯燥的读书生涯中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当时最爱的就是外国小说,果戈里、巴尔扎克、雨果、托尔斯泰、王尔德、狄更斯、哈代、茨威格等等,都要买回家看上一看,当时就像有收集癖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小说名著都摆到自己的书架上,直到我的零用钱小金库破产了才罢休。
高中以后,我的阅读兴趣从欧美文学转到中国古代经典,不过一开始倒不太喜欢文学,而是爱好历史,高一时候硬啃白文本的《史记》(因为便宜),没有三家注,囫囵吞枣,连猜带蒙,倒也看的津津有味,若有所得。后来竟然陆陆续续把二十四史差不多买齐了。现在想来,对历史的爱好也深深影响了我的文学审美,对宏大叙事很有感觉,喜欢文艺作品中的沧桑之变、兴亡之感,对咀嚼个人哀怨的诗文却不太感冒。
王瑜:
本科四年,沉浸于文学中的世界是幸福的,同时也有些茫然。李亚伟有一首诗,名为《中文系》,在使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着实心有戚戚焉:
中文系是一条洒满钓饵的大河
浅滩边,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正在撒网
网住的鱼儿
上岸就当助教,然后
当屈原的秘书,当李白的随从
然后再去撒网
……
也许我当时就是那只迷失在钓饵间的小金鱼,直到2014年,我遇见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国际写作中心2014年招收第一届文学创作方向的硕士,我有幸成为她的第一批学生,拜张清华老师和格非老师为导师。
那是一段梦幻般的日子,每一天都在进行着时空穿越般的奇遇。中文系此前可是号称不培养作家,我们接受最严格的学术训练,没想到却在此时与创作迎面相逢。它总让我想起爱因斯坦的“虫洞”理论。爱因斯坦认为虫洞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长隧道,人可以透过它做瞬间的空间转移或时空旅行。我不懂天文,无从见识这一可能存在的宇宙奇观。但在文学的世界里,我确实感受到了身处宇宙中心的批评与创作交汇的激荡风云。那种感觉就像你不再是被网罗的小金鱼,当一个千年之后的李白的随从,而是真正回到了大唐盛世,陪着他挥毫泼墨,谈笑风生。
还记得2015年的春天,格非老师、欧阳江河先生,带着我们几个创作方向的同学,在一个茶社的海棠树下谈文讲诗。当时我们谈的不是如何去评价一部作品,而是如何去创作一部作品。这种视角的变化,就像你无数次站在一座辉煌的建筑面前,花了无数的时间,从各个角度去观察它的美妙。但时至今日,才终于有人带你走入它的内部,去观察它到底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由何种材料建造,材料质量如何;一块块砖瓦又是经由何种工艺才成为这样一座宏伟的大厦。
于是,你开始了一个从游览者向建筑师的迈进。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游览者是无目的的,而建筑师则必须要有主观意识的参与。成为建筑师之后的每一次阅读和分析,都不再是外在的无关紧要的浏览,而是要真正把自己放在作者所处的情境,用你的血、泪和汗水去复刻作者的血、泪和汗水,这样才能达成真正的理解,并给出自己的判断。
写作让我知道,面对文学,最重要的不是文学,而是我——是我的理解、我的判断、我的情感、我的认知。书籍是一架桥梁,经由阅读和写作,我们最终要从他人的情感到达我的情感,从他人的文章到达我的文章。对世界而言,这光芒也许微弱,对自己而言,这却是我们生命里的太阳。
所以我现在很感谢幼年时的自己,虽然那时物质很贫乏,世界小小的,但是她在努力地拿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变得耳明心亮。
余华在《我是怎样从牙医成为作家的》一文中说:“我相信文字是由那些柔弱同时又是无比丰富和敏感的心灵创造的。让我们心领神会和激动失眠,让我们远隔千里仍然互相热爱,让我们生离死别后还是互相热爱。”我相信世界也是一样。
陈可人:
在大学我形成了自己的文学理念,以为文学根底于六艺,不是简单的雕龙之术,必有关于典章制度,世道人心,才可称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我崇尚孟子的养气说,以为文者气之所形,总喜欢气盛辞严的作品,尤其是韩愈的“五原”等散文。后来,又接触西方文论中现实主义理论,觉得文学还是要反映现实,影响现实。
所以我不太欣赏现如今流行的小清新之作,感觉那些作品憧憬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咀嚼着个人的小小悲伤,追求慢生活、诗和远方。一边享受着现代文明的科技成果,又装作清空骚雅,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希望青年学生朝气蓬勃,拥抱现代世界,而不是无病呻吟,退回到落后的农耕文明中去。因此,我选作文,一概排斥那些装腔作势的“反现代化”之作。
我也很喜欢西方的现代派文学,对于现代社会的弊端深有体会,对后现代思潮很感兴趣。但是,现代社会的问题,尤其在是当下中国,不是过于现代的问题,而是现代化程度还不够。因此,发展中的问题只能在继续发展中解决,我们的文学创作也应该立足于现实,可以针砭时弊,也可以歌颂时代,但总要向前看,而不能向后退。
王瑜:
虽然读了七年中文,学了创作专业,我却因为家庭的缘故,从北京到南京,成了金陵中学的语文老师,似乎离创作越来越远了,但我却觉得这是得偿所愿。我喜爱六朝烟水的南京,喜欢钟楼嵯峨的金陵中学,这一份工作的纯粹和踏实也是我所喜欢的,和青春求知的孩子们在一起是我的幸福。
教学中,我希望能启发学生对文章有“我”的理解,并会结合相关文章进行特定的写作练习,以提高学生的感知能力和写作水平。
在诗歌教学中,我教《涉江采芙蓉》,就把重点放在其与现在人物的情感心理和行为的对照上。对于现代社会来说,分离是一种常态。人生就这样在朋友的不断失去和不断获得中逐渐前进了。
这可称之为人生的“变”,可是在变之下,也还有人生的不变。那些我们永远惦念着的人,历经岁月流变而不曾更改的深情和牵挂,将构成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涉江采芙蓉》写下的就是这最珍贵的情意。一个人到了远方,可是不为环境所更改,不为新人所迷惑,跋山涉水采下一支芳香幽洁的芙蓉,只为送给远方的爱人。我想只有这种不变和深情,才当得起钟嵘的评价“惊心动魄,一字千金”,也是这首诗的真正感人所在。
读诗读文,最重要的是读出自己的感受。
写作教学,我会比较注重挖掘课内文本本身的写作资源。比如《最后的常春藤叶》,我让学生写贝尔曼雨夜作画的场景,一是加深对贝尔曼的理解,二是锻炼学生用文字构建场景的能力。
平时的写作训练是有许多惊喜的,在这次写作中,有一篇学生的文章我至今仍记忆深刻,名字为《最后一片叶子》(2017级学生管昶作)。
1893年11月26日,11时57分
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没错,我是常春藤家族在这年冬天的最后一个幸存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脱离了根,就会很快死去,所以我依然死死地攀着它。
我们每一片叶子对对落在泥土中,都既恐惧又着迷:落叶归根。
但我不行,因为我是家族最后的希望。我代表着“长春”的荣耀。我不能输。
1893年11月27日,0时02分
树叶的本能告诉我,我又熬过了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因为我这时候看见了一个老家伙。他拖着梯子,和一团火焰(至少对树叶来说是这样)。我看着他走过来,搭着梯子,往墙上爬。
1893年11月27日,0时11分
这老家伙穿的是蓝色的旧衬衫,但此时它已湿透成黑色。我看见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照亮了流淌的他脸上的水珠。他的头发很像我很熟悉的东西……对了,是暴雨中摇曳的鸟窝。
1893年11月27日,0时16分
又过了五分钟,我觉得像过了万年。那老人还在,他在那面墙上勾勒的东西渐渐明晰,那是一片常春藤叶。
我突然对他万分感激,他毕竟是我生命最后时刻陪伴我的唯一的人。
……
这篇文章最大的特点就是它转换了视角,从作者的全知全能上帝视角,转换为一片叶子的限制视角,且聪明地以时间为线索,化解了自己描摹具体场景的困难,使文章具有了合理的自然的跳跃性。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写的文章,背后有文章的谋划,有了自觉的创作意识。我觉得这一点很重要。它体现的是人对文字的敬畏,是人们智慧的闪现。多少人内心都有想法呢,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把它合适的表达出来并让人感受和理解到呢?
陈可人:
具体到当下的高中生写作,我主要在思考四个问题,即中学生要不要关注现实,能不能认识现实,会不会反映现实,敢不敢直面现实。现在不少中学生或在应试刷题的泥潭中苦苦挣扎,或沉迷虚拟世界无法自拔,陶醉于无效的社交、空虚的游戏,造成写作中无话可说的窘境。风声雨声读书声,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我们创作的源泉,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第二个问题才是关键。学生的现实不在远方,就在身边,关键还是学生有没有慧心,有没有发现美的眼睛。课堂的趣事,课下的轶闻,家庭的亲情,同学的友情,甚至纯真的爱情,都是活生生的现实,学生们心中怎么会毫无波澜呢?再说远的,在网络时代,国际风云、国家大事,只要想去了解,动动手指就一览无余。
后两个问题,即中学生写作的范围问题。有的学生在作文里编织了自己的爱情故事,这难道不是学生的真情实感么?这难道不是纯真的天籁之音么?堵不如疏,积极的引导比一味的打压要更合人性,更有利于学生的成长。只要是学生真实的、有意义的生活,都应该可以进入写作的领域。还有关于直面现实,国家政治清明,中学生完全可以针对社会上、现实中的一些不良现象谈一谈自己的见解,这曾是古时庠序正风清气的职责所在,现在的学校应该比古代学校更加昌明先进。“敢言当世事,不负案头书”,恰同学少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岂不快哉!
王瑜:
学生的创作是有潜力且丰富的,在感知世界方面,他们并不如我们所想的是小孩子心性,而是拥有和我们一样完整的世界观和判断能力。虽然因为阅历和知识积累的缘故,偏好有差别,层次有高低,但那个世界的完整性却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语文老师的难处。当许多学科可以用知识引领学生走入新的领域,而拥有绝对的权威时,语文的基底却早已经打好了。老师和学生面对一样的文字,一样的文章。对于高中学生的认知来说,语言障碍是小的,但进入那个幽深复杂变幻的思想世界却是难的。在这一点上,老师并不比学生轻松多少,而是面临一样的难题和挑战。
每一步的推进都是艰难的,惟其如此,每一点的闪光才尤其显得珍贵。赫尔曼·黑塞在《获得教养的途径》里说:“当多数缺少天赋的人将自己的阅读能力很快就只用来读报上的新闻或商业版时,少数人仍然为字母和文字的特殊魅力所风魔……(他们)在学会阅读技巧之后并不背弃它们,而是继续深入书的世界,一步一步地发现这个世界是何等广大恢宏,何等气象万千和令人幸福神往!”虽然它的缓慢让许多人又爱又恨,但无论如何,它奠定的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底色,甚至是许多年之后教育在你身上留下的唯一东西。
陈可人:
现在有一种作文教学观念很时兴,认为中国本无文章之学,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子等先贤,文章各领风骚,也没有专门学过如何写文章,除了天纵英才,主要是靠大量阅读之后的揣摩和体悟。因此主张让学生加大阅读量,从根本上解决学生的写作问题。这样一来,既解决了学生无话可写的困境,又让学生自觉领悟了文章的章法,可谓治本之策。与之相呼应,自然要开一些书单,组织一些读书活动。我认为这也算理想的方式。
自唐宋已降,朝廷以文章取士,大量研究文章写法的著作流传至今。明清以来,文章学已经独立成一门专门的学问,是我们教学生写作文的资源宝库。我以为语文老师应当吸收其合理成分。举个例子,我偶然读到清代包世臣所撰《艺海双楫》,其中《文谱》一篇就总结了“隐显、回互、激射、奇偶、疾徐、垫拽、繁复、顺逆、集散”九种章法。其中一些很适合在作文教学中供学生参考,使得作文教学有抓手,不流于空谈。
有这样一种论调,说因为限制多、形式死、套路僵,功利性太强,教学和考试中的作文出不了好文章,但从我的教学实际看,而今我们学校的大多数作文题,还是立足于现实生活,引导学生充分发表自己的自由思想的。可以说在当今的时代,尤其是我们学校,教学和考试的作文非但没有阻碍学生的文学发展,而是起到培植土壤,延续文脉的重大作用。我很喜欢闻一多先生谈格律诗的一段话:“假如你拿起棋子来乱摆布一气,完全不依据下棋的规矩进行,看你能不能得到什么趣味?游戏的趣味是要在一种规定的规格之内出奇致胜。做诗的趣味也是一样的。假如诗可以不要格律,做诗岂不比下棋,打球,打麻将还容易些吗?难怪这年头儿的新诗比雨后的春笋还多些。”正如他的比喻 “戴着脚镣跳舞”,我们也可以用在考场作文上,擅长跳舞的学生,现在戴着镣铐起舞,可以规范其动作,锻炼其能力,以后放下镣铐,便是鹏举腾飞之时。
王瑜、陈可人:
我们想要和学生一起去领略那个世界的美妙,说到此处,这就是身为教师在金陵中学的幸福,因为我们并不是孤独的先驱者,而是有着许多学生和我们并肩同行,所以这才有了今天的《恰同学少年――2018年金陵中学作文年选》。
这本书分为卷一和卷二,卷一多是学生的自由创作,卷二多是课程习作。在自由创作部分,依文体将其分为散文、诗歌、小说三大部分,另起一部分“杂议”以容纳多元的写作。在课程习作部分,依主题将其分为不同单元,在每一单元之下呈现学生的同题文章。
感谢金陵中学全体同学的努力,感谢学校领导、语文组、美术组的老师们给予的指导,感谢河海大学出版社编辑们的指导,感谢孙夕礼校长、朱婵玲社长和河海大学吴毅文出版基金会的策划,感谢他们对我们的信任。
谨以此书献给我们的校友吴毅文先生!